青玉案 第二十五章 修罗场预警 厂公贺玄和皇帝青玄
第二十五章
师青玄挤入人群，说话的人正是贺玄，只见贺玄背对着自己，与他对峙的正是传闻中被堵在大殿中的师无渡，后者似乎受了伤，衣衫上血迹斑斑。
人群中看的不太分明，师青玄还想上前，却被紧跟其后的宿卫首领拽住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，师青玄敌友难辨，只能暂且按捺住动作。
贺玄讽刺出声，只听到师无渡大声答道。
“笑话！我有什么不敢？”
“我只恨错信了你这个小人！还助你加官进爵！卑劣无耻！恩将仇报！”
“我恩将仇报？？”贺玄的声音更怒。“我一家四口，除我之外，统统命丧黄泉，这都是拜谁所赐？”
“拿你父下狱的是先皇，陷他于死地是世族，与我何干？”
“师无渡你做了什么事情，当真以为没有人知道？”
贺玄的话语中，似乎有冷森鬼火在跳动。
“我父是为谁效力，当时师府的世子殿下不清楚？”
“表面上是民怨沸腾，世族怨言，先皇为平息物议，判他入狱，但背后主使者何人？当时风雨飘摇的师王府，在此役中站稳脚跟，世子殿下得以重回朝堂，踩着先父的尸骨，得利的又是何人？”
“先父为师王府效力，当时先皇忌惮师府，你父势微，为求自保，激起民怨，逼先皇不得不倚重于他！马前卒是我父，而我父又是受何人指派？”
“正是你师无渡！当时师王爷身体抱恙，这一切，都是你这位王府世子在背后谋划！”
“你利用完我父亲，一脚把他踢开，可怜我父惨死狱中，临终前为保全于你，还自揽罪责，自缢身亡！”
“杀人诛心！师无渡你真是把我贺家上下利用的干干净净！！”
“你还有脸跟我谈恩将仇报！？你也配？？”
贺玄似乎是难以克制，挥手一剑砍在师无渡的腿上，后者身上似乎有伤，勉强格挡，却还是被这一剑被砍得血流如注。
“哥哥！！”
看到师无渡受伤，师青玄再难忍受，狂呼一声，冲出人群。对峙中的两人这才注意到他，贺玄眼中幽光一闪，师无渡却是面色大变，大声疾呼。
“青玄？你怎么在这？他不是好人，你快跑！”
“不，别伤我哥哥！”
师青玄不顾一切的发足狂奔，却听到贺玄低呼了声“拦住他”，下一刻就被左右的士兵辖制住，再难往前迈一步。
师无渡勃然大怒，指着贺玄骂道。
“贺玄你这狗贼！有什么冲着我来！此事与我弟弟无关！”
“与他无关？血债血偿，你们师府上下没有一个无辜的！”
听到这话，被逼入绝境，师无渡反而镇定了，他仰天长笑，其声绕梁，不绝于耳。
“你笑什么？？”
“我笑你！”
“你为父报仇，不惜自残此身，心智坚硬，手段利落，勉强算个人物。。”
“可怜我原先还颇欣赏你，没想到也是个拎不清的浊物！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错了吗？大丈夫俯仰于天地，功名利禄，繁华显贵，自当全力争取。成王败寇，技不如人，愿赌服输，又有何可怨？”
“你父是为了你出仕后能得到举荐，自愿倒向师王府，他有所求，为我效力，我应承无误，银货两讫的事情，又有何可怨？”
“至于他入狱之事，是他自作主张倒卖新粮，被人捉住了首尾告发出来，险些坏我大事！他临死前托书于我，求罪罚止于他一人。出于怜悯，我竟没有料理干净你们，还在你入朝后颇多提点，没想到你居然怀恨在心，步步算计。”
“我真是后悔啊，当日不该妇人之仁！斩草除根，就没有今日之祸！”
贺玄简直要气疯了，一向冷然的声音变得暴虐，咬牙切齿道。
“师无渡！你死到临头，居然毫无悔改之心！！”
“悔改？？哈哈哈哈！！”
“富贵险中求，你父求仁得仁，死得其所！真说起来，真正的罪人该是你这位贺公子！”
“如果不是为了你能摆脱寒门天堑，得到举荐以清官入朝，你父亲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要奔波操劳，汲汲以求。”
“罪魁祸首不正应该是你自己吗？”
听到这番话，贺玄怒极反笑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然。
“好好好！”
“好一个求仁得仁，死得其所！”
“我今日就成全了你！”
听出他癫狂大笑中的杀意，师青玄大惊，再也顾不得什么，大声喊道。
“贺…贺公子，我哥哥都是为了我，求求你放过他！罪魁祸首是我，要杀就杀我吧！”
“师青玄你住口！”师无渡勃然大怒，情绪居然比刚才对峙之时还要激动。
师青玄却不理他，只对着贺玄的背影恳求。
“我哥哥都是为了我，是我的命格之说被先皇忌惮，打压的我师府风雨摇曳，我哥哥为了保全我，保全师府，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，如果不是为了我，我哥原是修道天才，潇洒散人，根本不会涉足红尘之事，根本不会遇到你父亲，更不会累得你父丧命！”
“都是我，都是我的错！求你放过他，拿我抵命吧！”
“青玄住口！此事与你毫无干系！”师无渡似乎想上前堵住他的嘴，但腿上的血就没有停过，根本迈不动步子。
贺玄却是侧首驻足，犹带癫狂的眼珠微微转动，似乎真听进去那么一点。
“哥哥你才住口。”师青玄觉得似乎有戏，慌忙喊了一句，转过头又对贺玄恳求道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我知道师府上下对不起你，但是我哥是为了我。”
“我才是罪魁祸首，求求你放过我哥。”
“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”
“人都死了，你的对不起，又算什么东西？”
自进大殿以来，这是贺玄对师青玄说的第一句话，话里却是冷森恨意，杀机重重。
“我我…我可以下旨重查，我可以为你父翻案…”
“我可以为他立碑做传，我可以下罪己诏为他正名…我可以去他坟前叩首请罪…”
“只是求你，求求你放过我哥…”
“求求你，贺…明兄…”
“明兄求求你…”
师青玄语无伦次的说着，捧出一切也许能打动贺玄的条件，重提旧日称呼，妄图他能念一份旧情。
贺玄暂停了动作，微侧的脸上似乎在思考什么，师青玄仿佛看到一丝希望，眼泪都要急下来了，却听对方冷然道。
“你叫错人了！”
说完这句，头也不回的抬手，一剑刺出，正入师无渡的左胸，在他心口处捅了个对穿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！！！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师青玄目眦欲裂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，似乎疯了一般狂叫着，全身剧烈挣扎，疯狂的甩开身上的钳制。两边的士兵一时不察，居然被他挣脱了出去。
师青玄狂奔了几步，只看到师无渡倒下的身影，对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，嘴里还念着。
“青玄，快逃…”
血色的世界在眼前炸开，师青玄只觉得天旋地转，全世界的恶意都压在此身，他狂叫而奔，没等碰到师无渡，脖上挨了重重一击，眼前一黑，倒地向前，失去了意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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